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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都有做侦探的潜质,当你生了小孩,你就是福尔摩斯。为人父母,你不需要经过任何针对性训练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洞察一切,你总能第一时间意识到你孩子的异常——前提是,他或者她没有从小就一直不太对。
所以,当那一次我误入他的房间又灰溜溜地逃走,事后我把他叫进房间说:“布彻尔,我们得谈谈。”而他则直视我的眼睛坦白地告诉我:“是的,老爸,我在想着你自慰。”我也没有发火。
我就是感觉,感觉,感觉,呃,这件事很荒唐。尴尬多过恼火。所以比起大发脾气,我更想夺门而出。比起质问布彻尔,我更情愿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得出现听力障碍了。毕竟这是我儿子啊,我能拿他怎么办?他已经比我高了,而且他人生的前十七年,我从没打过他。
我说:“你这样会考不上大学的。”
他说:“这话毫无逻辑。”
我说:“好吧,对不起。”
这就是那次失败的谈话的全部。
我记得这天是1893年5月1号,因为所有报纸的头版都让给了世博会开幕仪式。本地人高兴疯了,铺天盖地的消息会直接从你的鼻孔灌进脑袋里,尽管我住在芝加哥市郊、邻近联合牲口中心,也还是避无可避地被快乐呛到。
我有一间药店在市中心“环线”的边缘,因为经营不善,我从来没把它当回事。四年前世博会选址投票的时候,我绝对想不到今天那块地皮会被炒得这么高。
我的儿子布彻尔今年17岁,那年就是13岁。我记得那时候他经常坐在我面前看报纸,看一眼报纸瞥我一眼,最开始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芝加哥只差一票就可以赢得大多数票了,爸爸。”
“所以呢?”
“你会带我去看世博会吗?”
“并不是今天选好地址明天就开展,布茨。”
“那要等多久啊?”
“一百年。”我说。
“苏伊!”他叫道。
布彻尔不高兴和特别高兴的的时候都喜欢直呼我的名字。我想他那时候总不可能很快乐吧,不过我也只是提着啤酒回床上躺下了。我不好意思告诉他咱们家没有钱,何况一个展览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那时候完全不相信芝加哥能弄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也不认为一个世博会能改变人们对于芝加哥屠宰场的印象。这就是一个二线城市,除了人和地什么也没有,空气浑浊、很少有平坦的碎石路,走着走着就会踩到猪的碎肉和牛的骨头,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混着人的血。
凶杀案是本地特色。去年上半年就有将近一千起暴力案件,没有不死人的。抢劫、强奸,枪击,谁知道是他妈什么原因?我给儿子起名叫布彻尔,就是因为我真心希望他至少是杀人的那个而不是被杀。
当然还有一部分事实是这样的:
布彻尔出生那天我喝了酒,不是为了庆祝,主要是我没法清醒地听着产房里我前妻的尖叫。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喝醉了,护士把我推进病房,我前妻说:“你不是吧,跛子。你不是还打过仗吗?”
我很不喜欢别人提起我的腿,哪怕老婆也不行,所以我推门出去了,连孩子都没来得及看。
她在背后喊:“操你的,苏伊!”
别人的老婆也会是这样吗?我真觉得我就是最不幸的人。因为这件事,我儿子刚出生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他。后来我前妻问我孩子该叫什么?我看着隔壁床的那个像屠夫似的男人,想了一下告诉她:“就叫布彻尔吧。”
她给了我一耳光,最后还是让儿子用了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从来不打女人,这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幸运的事,那时候我真的想把她从窗户扔出去。
虽然我给儿子取名叫屠夫,但他完全不像个杀猪的。主要还是因为他比较像我,要是像他妈妈一样壮实就完蛋了。布彻尔长得很英俊,现在有六英尺高,却不是个傻大个儿,他很聪明,我和他老师一致认为这孩子能考个好大学。17岁的孩子大多讨人厌,布彻尔从不惹我生气,虽然有时候我确实很不高兴他把我的酒藏起来,但我知道他也是为了我好,世界上这么关心老爹的孩子可遇不可求,大家都说我有个好儿子,真希望他能一直是。
而且,而且,而且,布彻尔也不谈恋爱。太难以置信了,我竟然生出一个文明人,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差点给他弄出一个哥哥来。年轻人还是不要太早恋爱,否则我真怕有一天哪个姑娘的老爸会端着猎枪冲进来要我和布彻尔为他家的大肚子宝贝负责。
有一次我问布彻尔:“你为什么不交个女朋友?”
他说:“数学更好。”
老天,当时我感动得眼泪都要从鼻孔流出来了。
总的来说,布彻尔几乎是个完美小孩,对吧?唯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房间里总是有小动物的骨头和支离破碎的昆虫尸体,他说他只是好奇。我也很好奇,学校到底都教了他什么?
八八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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