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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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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不过,擅闯红藕院,对我行为不敬,还是要有一点小惩大戒,要不然红藕院岂不是成了另一个灵犀楼?」晏怜绪突然神色一沉,冷然喝道:「给我跪下来!」

晏怜绪在醉梦院里学了不少争宠手段,片刻之前他还是满面春风,转眼间就翻脸了,这样一声斥喝已经吓得那两个少女噗地跪下来,鼻尖上冒出汗珠,溶化了厚厚的脂粉。

错银镶嵌螺钿茶几上的香竹风炉吐着霓旌瑞雾,夕雾站起来,以丝帕裹着风炉的把手,把泡得刚刚  好的滚烫毛尖倒进白瓷净雕茶杯里,双手小心翼翼地把茶杯递给晏怜绪。

晏怜绪掀开茶盏,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茶味苦涩,烫得舌尖发麻,稍微转移他对於耳道的痛楚的注意力。晏怜绪懒得抬头,只是厉声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我不满意,这渗着辣椒水的鞭子就得好好招呼你们了。」

那个黄衣少女不甘心地挣扎着,其中一个嬷嬷却已经按着她的肩膀,压得她的肩膀下沉,几乎把手臂折断,使她的眼泪立即流出来了。

晏怜绪高高在上地看着那两个卑微匍匐的少女,茶水为他的双唇染上一抹柔媚的水色,他狠毒却愉快地道:「我要你们互相掌掴对方,一边掌掴一边辱骂对方,谁掴得最用力,骂得最难听,我就放过  那个人,剩下的那个就得吃点苦头了。」

说罢,另一个嬷嬷唰地挥动鞭子,破风之声划过长夏晴和,用力地击打地面,不难想像打在身上是什麽样的恐怖滋味。

两个少女大惊失色地看着晏怜绪,晏怜绪只是安静地品茗,不时要夕雾添茶,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夕雾低眉垂眸地道:「若是惊动了楼爷,让楼爷知道两位姑娘对怜夫人出言不逊,到时候恐怕就不止是鞭子了。」

在大家的眼中,楼月璃为了晏怜绪而抛妻弃子,挡下致命一刀,杀尽手下,就算晏怜绪偶然失宠,谁也无法否定晏怜绪在楼府的地位。

两个嬷嬷松开手,退後几步,绿衣少女尚在举棋不定,之前还是亲亲热热的黄衣少女已经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骂道:「贱人!」

绿衣少女的脸颊很快便红肿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黄衣少女,似乎难以置信自己的好姐妹竟然不假思索地对自己动手。她不消一阵子就回过神来,还以颜色地掴了黄衣少女一巴掌,面目狰狞地骂道:  「你这狗娘养的!」

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你来我往地辱骂对方,不消多久,已经弄得披头散发,脸颊肿得老高,满嘴鲜血,吐字不清,目露凶光,如同两头疯掉的母鸡。

不知道哪个少女先抓着对方的头发,二人失控地厮打撒泼,嘴里的污言秽语也愈来愈不堪入耳。?

晏怜绪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巧的耳垂,这两个少女的尖叫刺伤了他的耳道,但大约是因为痛痛快  快地教训了红袖的手下,这刺伤好像没有平日那麽强烈。

不知何时,红藕院里的下人已经悄然聚到房门前,对着那两个疯妇指指点点,可是他们当然不敢高声说话,生怕成为晏怜绪的下一个目标。

两个少女早已不见平日的娇滴滴,只混乱地扭打成一团,四肢交缠,精致的妆容被汗水糊成一块块,脸上布满被对方的尖利指甲划出来的血痕。她们使劲扯着对方的头发,一头糖葫芦似的珠翠散落一地,新造的绫罗纱裙被撕成破布,露出里面香艳的大红鸳鸯肚兜,引来下人猥琐的讪笑。

晏怜绪却没有半点笑意,只是缓缓地喝茶,神色极为冷漠。

右耳的疼痛暂时偃息旗鼓,但晏怜绪知道那头耳蛊很快又会张牙舞爪地捣乱,每次的疼痛也代表着  他正在无法逆转地失去自己最珍爱的听力。

在这大片马仰人翻中,晏怜绪差不多喝完了风炉里的毛尖,只剩下炉底的一点茶渣浊水。

晏怜绪低头看着杯底的茶叶,最後随手把茶盏放在一侧,背过身去,困倦地合上眼睛。

夕雾给晏怜绪细细地盖上云凤鸟纹绫薄被,回头向那两个嬷嬷吩咐道:「拖走她们吧。」

夜阒凄凉,风揭帘栊,遥岑吐月洒满莎阶,新磨的百曲镜屏映着莹莹岚光。

檐廊的元宝笼灯就月,晏怜绪正挑灯坐在菱花窗下制香。他草草摺起纱袖,纤手执着白玉杵臼,一下下捣碎香钵里的沉香和檀香。

香屑里不住沁出芬芳,待沉香和檀香捣得差不多,晏怜绪便命夕雾端来白瓷茶碾。茶碾的两边凹槽  如同翘起的船身,圆形的碾轮中央有一个小孔,一根白瓷圆棍穿过小孔。他站起来,双手握着圆棍的 两边,来回滚动碾轮十几遍,把放到茶碾里的琥珀和乳香磨成粉末。

飞甍朱户渐渐弥漫暗香幽馥,终於有几分像那个人身上的香味。

晏怜绪的唇角不禁扬起来,他头也不回地向夕雾吩咐道:「把枣花蜜拿来。」

夕雾把调好的枣花蜜放到红木香案上,晏怜绪把乳钵里的香屑和碾轮里的粉末倾倒在钧窑玫瑰紫釉盆里。他以清水净手,再把香粉碎屑混合枣花蜜,揉成一颗颗拇指大小的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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