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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他练兵呢，就让我站在他身边，都不准我站远了。”

“那些男人们喊口号可吓人，那声音跟惊雷似的，耳朵都快给我震聋了。”

……

玉秋默默垂眸，面带浅笑，听着她细数着自己从宋岳堂那里得到的“好处”，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炫耀，但听到后面，那逐渐失去温度的语气，让玉秋生出浓烈的怪异感。

他抬眼看向红鹃，红鹃正巧偏头对着说书先生，这个角度下，她撑着脸颊的纤手恰恰挡在了她的唇边，让宋英岚看不见她的表情和嘴唇开合。

“全天都有人守着我，寸步不离的，”这时候的她，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眼神与声音都冰冷无比，“我就好像是被他们关起来的危险囚犯。”

玉秋险些没忍住打出一个冷颤，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脊背也在发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红鹃转回头，冲他眯眼一笑，语气也活泼了起来：“真不好意思，老爷对我太好了，一谈到老爷，我就会控制不住讲多些。”

玉秋一咬舌尖，即使心中却无比惊骇，也连忙跟上她的速度，立刻露出笑容附和她：“想不到宋将军是如此难得的好丈夫，宋夫人这样欢喜，也是情理之中的。”

“对吧～”红鹃将烟头按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玉秋已经彻底看明白了：红鹃这是在骗！她在靠嘴型骗宋英岚！什么“疼爱我”“对我好”全是假的，方才那转瞬即逝的冷淡应该才是她真实的态度……红鹃应该对这宋岳堂这个男人并无好感，她的顺从或许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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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你家的少爷们废这么大周折，一定是有托你带给我什么东西吧？”红鹃丝毫没把刚才的情绪波动放在心上，直截了当地发问。

冗长的客套环节终于结束，得到指示的玉秋立刻将备好的东西献上：“这是给宋夫人的见面礼，缎子是周家的新货，上面的牡丹是出自刺绣大家曾婉曾先生之手。还有这个……听闻林夫人家的小少爷正是该成家的年纪，父母总是忧心的，劳烦宋夫人将它转交于林夫人，若是林家少爷觉着好用，以后直接去铺子里取，不必与我们客气什么。”

红鹃笑道：“林少爷可不是娇滴滴的双儿，怕只怕周大少爷的功课没做全呢……不过，林夫人的话，应该会很乐意收下的。”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只听梆子乐器一阵响，正是到了故事的高潮，四周谈话的声音都低了下去，众人都专心听起说书先生的故事。

待这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席间唏嘘叹息声此起彼伏。玉秋很少听书，这样的体验很是新鲜，即使只听到了短短的一节故事，也让他颇为感慨。

楼梯口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玉秋转头看去，见那处上来了好些店里的伙计，有男有女，要分工给不同的区域添上茶水小吃。

和红鹃坐了这么一会儿，玉秋也放开了些，主动同她搭话：“说起来，这家的点心我吃过，但我还未曾这样进过酒楼中听书，感觉很是新奇呢。”

红鹃也含笑回应他：“往后可以让周家少爷们带您到处转转，出了城南，还有许多有趣的地方，趁着这时候，要好好享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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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说话间，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年轻双儿端着盘子过来了，或许是刚工作不久，他整个人神经高度紧绷着，说话声音都在抖：“两、两位夫人，小的给夫人们添些茶水……”

他将盘子边抵在桌沿上，一手颤巍巍地提起盛满水的水壶。

玉秋见他动作不利索，有心帮他，便主动将桌上的茶壶推到他面前，把盖子也一并掀开。

那双儿连忙对玉秋感激一笑，垂腕往茶壶中注入热水：“谢谢夫人。”

待茶壶注上新鲜开水，年轻双儿酸软的手臂已经稳不住手里沉重的水壶了。变故就在一瞬间，他抬腕的时候控制不住地一抖，壶口飞溅而出一道热水，“啪”地砸在桌上溅开，四散的水珠还有不少落到了玉秋的袍子下摆上。

“呀！”那双儿双眼大睁，忙不迭将盘子水壶往地上一放，直接跪在玉秋脚边，用袖子擦拭起上面的水渍，颤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夫人、夫人对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

他们这处动静不小，一时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好在有屏风在，挡住了那些客人窥探的视线，看不清他们里面发生了什么，那些人也很快失去了注意的兴致。

玉秋还没说什么，红鹃先皱起了眉：“怎么回事？你们光明酒楼的伙计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知道这是谁吗你！啊？要是将周夫人伤到了，把你卖到窑子里都抵不了人家的烫伤费！你们掌柜呢！”

“夫人！夫人饶了我吧……”那双儿似乎是被红鹃的话吓着了，呜咽着求饶，“小的家里，还有两个刚出生的弟弟要养活，可不能、可不能再失掉这份工作了……”

玉秋见他哭得面目俱红，泪水噗噗直落，心中有些不忍，伸手去扶他：“你起来吧，水都落在衣服上了，我没事的，不会找你们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