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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唯一想要有结果的就只有你(7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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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他们尽力了,不过醒不醒的过来要看患者自己的意识,毕竟送来的时间不算太及时。

自然不会太及时,光是破开从里面被反锁的门就废了不少时间。摆在最显眼位置上的几份文件,一项是工作辞呈和违约金,一项是遗嘱,将名下部分资产留给文英,公寓捐赠,别墅归原。最后一张是文简素手写的遗书,只给一个人。文简素也知道,只会有那一个人会最先发现这些东西以及自己的尸体。

文简素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横无际涯,混沌朦胧,好像一头巨兽张开黑色的大口将他吞入胃里,一点点将他消磨腐蚀成虚无的碎片。

父亲身上总是有很多没有洗干净的油墨,因为家里那台老旧的洗衣机不是很好,母亲说,好歹攒一年钱,节省一点开用,买个好点的洗衣机。父亲也觉得很对,然后他们为了庆祝这个攒钱买好洗衣机的决定,又去下了一次馆子。

乔重歌总是像夏日里炎热阳光下的橘子汽水,是新鲜活泼的颜色和清爽可口的味道,有双星辰般的眼眸,望向他的时候,闪着亮晶晶的光芒,那么美好。乔重歌应该是会更喜欢女儿,他也希望和乔重歌养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如果她像乔重歌的话,这个愿望应当是不难实现的。

他就像文英所希望的那样,像莫建军那样,直至生命体征完全消失,永远不要醒过来。

他的女儿长得很快,好像一眨眼便可以走路说话。在下了班后的黄昏,天边燃着金线红边浓墨重彩的火烧云,铺天盖地,层层叠叠,他的女儿就在夕阳下欢快地奔跑,他和乔重歌就在后面跟着她,瞧着她惊起一片白鸽,瞧着她喂鸡一样撒落一地鸟食,她笑得那么开心,她不过才三四岁,就比他一辈子过得还要开心。

她突然走过来,说:“还有一年。”

“什么?”

“爸爸还有一年就会变成怪物,妈妈也会跟随爸爸一起变成怪物。”

他怕得后退了两步,像看到了吃人的恶魔,一点点看着穿蓬蓬裙的小姑娘变成了他幼儿园时的样子,他紧张地想要抓紧乔重歌的手,却落了个空。

“乔重歌?”

“不过你不用担心的,”面前看不清面目的阴森小鬼轻松地讲,“你活不到那一天,你那时候死了不是吗?”

寂静黑沉的夜色透着春日未及的寒气,吹不进温暖的病房。乔重歌握着冰凉苍白的手,不舍昼夜。

没有血色的面孔安详恬静地躺在病床上,好像只是在放松地休憩,只要清晨的一抹阳光高高升起,就会迎接新的一天。

文简素还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挣扎逃离,沉重的双腿就像拖着两颗巨大的囚石,喉咙也被木塞堵住,封死每一分求救的欲望,他应该一直困在这里,像文英希望的那样。

明亮的灯光打在头顶,洁白如新的病房素净雅致,还有淡淡的丁香味道。

文简素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是找自己的眼镜,不然就什么都看不清楚。

抬手的一刻,觉得好像刚刚举过鼎,累得没有丝毫力气。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人端着一盆温水和湿毛巾走进来,文简素不由自主被他出众的外表所吸引,尽管这个人神色有些憔悴,漂亮的眼眸中有掩盖不住的疲惫和辛苦,眼下也有着浓重的乌青,却还是难掩优越的姿容。

“哗啦——”

水盆被惊喜地跌落,乔重歌失神地看着床榻上睁开眼睛偷偷打量他的青年,跨过洒落的一地温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激动道:“你终于醒了。”

文简素还没弄明白,就见他按了床边的按钮叫了医生和护士进来,接着一群人围着他做这样那样的检查,把他搞得晕乎乎的。特别是手腕上的纱布,他记得是头碰得比较痛,难道手腕也伤到了吗?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文简素打了半天的腹稿,才鼓起勇气扯了扯最先进入病房的年轻人的衣角,“我爸他伤得严重吗?他叫莫建军,出车祸的时候,他坐的驾驶位。”

“什么?”

看着年轻人震惊到目眦欲裂的样子,文简素又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爸,叫莫建军,我们出了车祸,他应该是和我一起被送来的,他伤的严重吗?我能方便问一下他在哪个病房吗?我想去看看他。”

年轻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医生,接着两人便匆匆离开了病房。

文简素慢慢觉出不对劲了,盛夏时节,窗外的树枝却没有丁点绿意,连刚刚进来的人都穿着保暖的冬衣,房间里开着足足的暖气,还有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又是谁?他感觉心脏都落停了半拍,忐忑不安又心悸慌乱,难道已经是冬天了?离高考就只剩下一百天时间吗?

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早已经不是他熟悉的模样,文简素有种“到乡翻似烂柯人”之感,想要给母亲打电话,却有些摆弄不了如此先进的机器,但上面的时间还清清楚楚提醒着他,距离他的那年高考,早已过去了十年。

“文先生这种情况通俗来说是由于无法化解当时的一些比较痛苦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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