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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野男人回她和阿兄的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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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的雪落在她的肩头,月光下隐了又现,像一层白纱,若有若无地勒着她的脖颈。说不上的凄冷,雪化成的水流下脸颊,她瑟瑟发抖起来,被裴容宁完全搂到怀里去。死一样的沉寂,就像浸泡在深水里。他们之间起伏的喘息,是溺水的映证。远处的小厨房点起微亮的灯火。裴容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脊:“大约是许娘提东西经过了,瑟瑟别怕,明天客人走了,阿兄带你去杏花楼吃酿蟹,我们慢慢说,好么。”裴玉照依恋地伏在他的胸膛上,抓着他的手,良久以后才应道:“好。”公主府从来十步一守卫,今日却因为她的生辰,都被调到了外院。她知道外院囤放着无数的金银财宝、香车宝马,那些从前叫她出尽风头的宝物,依旧光彩夺目,却在这个被雪光淹没的夜晚,黯然失色。有了哥哥的许诺,她甚至连生辰宴也不大在意了。她忘了一切。愧疚的父母为了弥补十几年来的缺席,正在筹备着风风光光的生辰宴。他们素来引以为傲的女儿,却在阴暗的角落与自己的亲哥哥吻得不可开交。她忘了。她忘了他们之间的血缘伦理,忘了在宫里与太子之间的不痛快,甚至忘了对沉见徴的承诺。直到天光大亮,沉见徴提着礼物到访,被阿娘推到她跟前,“快叫表兄。”又同沉见徴笑道:“婶母也是才知道,退之给你差来护卫我这女儿。她也是叫我们惯的,爱干净,脾气坏,伺候起来可不容易呢,还要你用心照顾。”沉见徴忙道:“婶母既是长辈,又是恩人,这般说,实在是折煞侄子了。”长公主颇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忘催促裴玉照打招呼。她的呼吸慢下来,察觉到远处阿兄正用幽幽的目光注视着她,想到那日冲动之下和沉见徴的床笫之事,怎么也拉不下面子,只得往阿娘身后躲了躲,小声道:“表兄好。”沉见徴低低地笑了笑,腼腆地回应:“表妹好。”他的心里没有那么平静。他急于告诉裴玉照他的心,告诉裴玉照他不要她许诺的宅院财宝。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家里对他的恩情,只有她的爱怜,银钱财物对他有何用?那怕是做小宠,他也要把自己的俸禄悉数交给她。裴玉照也在沉思,但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想着用多少钱打发走他合适。他们再没说话,渐渐午后的日头短了,大家兴尽意阑,纷纷使奴唤婢地离开,裴玉照一心想着昨夜的约定,更是把沉见徴抛之脑后。为了避嫌,她叫阿霍打好马车,要先阿兄一步出去。难得天放晴,阿霍告诉她马车才洗过,一时出不去。她只好坐在园子里干等,拿着拨浪鼓直晃,与两个哥哥和二嫂一起哄小孩玩。长公主悄悄地来了,含笑地喊走了裴容宁:“一郎真是的,房侍中昨日下朝的时候叫住了你,你竟也没听到,害人家巴巴找阿娘传话呢。”裴玉照知道他被绊住了脚,到了杏花楼以后,一个人等得尤其耐心。这里是长安的达官贵人们常吃的地方,阿兄包的是雅座,留她与一桌子可口的饭菜独处。白瓷罐里是热腾腾的萝卜鲫鱼汤,圆盘子里摆着片片分明的炙羊肉,精致的玉器里盛着她最喜欢的酿蟹……还有玲珑可爱的各色点心。她心情好,胃口也格外好,换作平时,裴容宁还没来,她就得等不及动筷子。今日却扭扭捏捏地,非要等着他一起吃不可。可她探向窗外去等,等得金乌西坠,等到滚滚的汤变温了,变凉了。

等到古老的鼓楼上,远远地传来寂寞的钟声,渐渐执金吾,闭门鼓,六街行人急急地如潮水散去。等到了阿霍低着头,不大自在地禀报,“郎君说,叫娘子不要再等了,他去房侍郎家中相门户儿了。”一个激荡涌上来,她简直要站不住。太荒谬了,太可笑了,昨夜对她温情许诺的兄长,今日跑去与旁的人家相约姻亲。她当然不信,这一切,不过是阿兄想出来的借口罢了。可她更不信阿兄会用这样的退缩来待她,跌跌撞撞地下到一楼,她心急如焚,想要知道阿兄究竟躲到何处去了,却与沉见徴撞了个正着。以他的家底或俸禄,不会在杏花楼吃东西。只有可能是跟了裴玉照一路来的。“外头下雨了。”沉见徴低头把伞递给她。这更印证了那想法,裴玉照怒不可遏,低声讽刺他:“啊?你是我的什么人?倒管起我来了。”她的话里每一个字都带着刺,沉见徴措不及防,来不及克制情绪,震惊的眉目里皆是痛彻心扉的伤情,他不可置信,与她目目相对上。刺目的失望,裴玉照感受到了,竟有点错愕。可她正在气头上,绝不可能低头认错。沉见徴失魂落魄地离开。她望见他落寞的背影,望见街坊里的武侯们挎着大刀,一边吆喝一边驱逐行人,心蓦然沉了下去,才接受裴容宁不会到来的事实。外头果真下起了雨,短暂的天晴后,夜晚的雨下得颇大,密匝匝的雨点浇下来,雨水如柱,浇得她浑身湿透。裴玉照行行躲躲,藏到了一处破庙里躲雨。她不知该往那去。或回公主府,回去听阿兄宣布他的喜事?或回上三坊,回阿兄当初为了让她住着舒服买的宅子?她灰心丧气,见到外头有人收了伞进来,不愿在人前展露这副颓态,下意识往后避让了两步。可是那把伞直直伸到她面前,她怔住了,抬起头去看。沉见徴还在为她的话语难受,不愿去看她,只是把伞递到她手上:“我,只是想把伞给你。”她一直不说话,沉见徴更难受了,自嘲地挤了挤嘴角:“我是不是,又自作聪明了?”他把伞留下,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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