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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愣了好一会。

他最近变得很奇怪,非常奇怪。他虽然以前也会做一些旖旎的、令人羞耻的梦,但并不十分频繁。

但最近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梦见这些。

下体有一股黏糊糊的触感,他进卫生间解决了一下,然后回卧室慢吞吞地穿着衣服。

他穿好衣服后踩着拖鞋进卫生间洗漱,洗漱台上的镜子里映出他的脸。莫兰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困惑地想着,他的脸是不是看上去比平时更红了些。

他下到一楼的餐厅,格蕾丝看到他,眉眼一弯,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呀,神父。”

莫兰彬彬有礼地回了声好。

“您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呢,昨晚休息得不错吗?”

“啊……还好。”

其实休息得并不好,他昨晚一直熬到很晚才睡着。

这时曼德斯从楼上下来,他进了餐厅,看到莫兰,笑了一下。

“早上好,神父。”

莫兰一怔,回了声好,低下头,又想起昨晚那个梦,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脸上有点发烫,只埋头闷闷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他饿得厉害,把盘子里的东西都吃完了还是饿到发慌。他闻着从曼德斯那边传来的香味,隐隐约约猜到这份饥饿感的来源,脸色有点发白。

他该怎么办。莫兰想着。淫纹没有对他产生影响,不是淫纹的原因,是——他体内流着的那份血。

根源在这里。

莫兰意识到这一点。

莫兰失魂落魄地下了餐桌。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上了床,又把自己蜷缩起来。

他有点害怕。

他害怕到发抖。

曼德斯除了在今天早上看到莫兰,此后就再没看见他。听仆人说神父自从早饭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曼德斯多少有点担忧,又觉得自己实在多虑。

他从浴缸出来后仔仔细细地擦干了身上所有的水分,又吹干了头发,然后裹上一身干净的浴袍。做完这些后他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三分钟,确认身上没有一丁水意。

然后他来到主卧,拉开门,怔住。

小魅魔坐在他的床上,黑色的尾巴在身后一晃一晃,看到他,漂亮的蓝眼睛眨了眨,然后垂下眼帘,看上去有点委屈。

曼德斯嗓子有点发干,他将门关上,上前两步,又不敢走得太近,问道:“您怎么来了?”

“我饿。”莫兰闷闷地说着。

“饿……因为我吗?”

莫兰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一直都很饿。”

“一直都很饿吗?”曼德斯心疼地看着他。

“是。饿了好多年了。”

曼德斯叹了口气,又问:“那,你以前会像这样,不清醒吗?”

“不会。”

“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莫兰幽怨地看着他,“所以怪你。你勾引我的。”

曼德斯怔了有两三秒,他有点愧疚,莫兰这时向他走来,吓得他一连后退几步,连忙制止道:“我刚泡过圣水。”

莫兰打了个哆嗦,立刻退回床上,在角落里蜷缩起来。

曼德斯被他可爱得不行,又不敢上手去摸。他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又问:“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我要你喂我,”莫兰说,“是你先勾引我的。你得对我负责。”

曼德斯为难地说着:“可是,总是那样的话,我……不一定能控制住呀。”

他直勾勾地盯着莫兰,眼里的欲望几乎掩饰不住。他咽了口唾沫,然后走到床边坐下。

“那你就更要对我负责了,”莫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说,“何况,我总是很饿,你不肯对我负责,那我只好找别的男人帮忙。”

莫兰满意地看到曼德斯脸上的表情一僵,对方大概僵了有两三秒,然后放松下来,神色平静地说着:“我不能对你做那些事,至于其他的,我尊重你的选择。”

莫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曼德斯的表情,对方目光坦然地与他对视。莫兰又将目光扫到曼德斯垂在身侧的双手,看到对方两只手都死死地攥在一起,又立刻放松下来。

莫兰眉眼一弯,拆穿道,“你会嫉妒。”

“是,我会嫉妒。”曼德斯承认道。他目光垂下来,神色黯淡地说着,“但我不能害你。”

莫兰困惑地看着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怎么也不肯接受我?”

曼德斯沉默。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若真想推开我,那就该告诉我,也许我就会放弃——但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是说,你觉得,哪怕你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因为那件事而离开你?”

曼德斯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莫兰实在是聪明得过了头。

“你太善良了,而且总不为自己考虑。”曼德斯无奈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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