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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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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光膀子的男人,手里还端着啤酒杯,喝的满面通红,看见正提着一份蛋包洋芋从中穿行的李卓曜,挥舞起他的大花臂便召唤他过来。

想了想,李卓曜朝那一桌走过去。光膀子男人旁边有一个红色塑料凳,走近了才发现上面犹沾着油星,不太干净,但李卓曜想都没想,径自坐了上去八千多的牛仔裤上蹭着油渍也不在意。

这是他第二次坐这种红色塑料凳,第一次是在周楚澜家里。那天周楚澜用自己的袖子,把那个红色塑料凳擦了又擦,才推到自己面前。

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呢?

这里人声鼎沸,吵吵闹闹,空气更热。刚坐一会儿,汗珠就从李卓曜额角流下来,沿着太阳穴滑落,淌至眼角,隐隐有向眼中流进的趋势,眼睛立即就觉得刺痛起来。

都是芸芸众生,谁又比谁金贵。八千多的高级牛仔裤,摘下吊牌,也就是一堆丹宁做的布。裤子是用来避寒跟遮羞的东西,无论是八千多还是八十多,本质上都是一堆混纺的丝线,同样经历了工厂里织布机的上下穿梭,横亘交叠。工厂又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潮湿、憋闷、为了防尘,窗户都做的很高,只有一点亮漏下来、棉絮跟粉尘常年飘在漏下来的那一米阳光里。

“来来来,喝酒喝酒。”

花臂男人新开了一瓶啤酒,直接端到了李卓曜面前。

“这一瓶能喝了吗?”

李卓曜不说话,端起瓶子对瓶吹,不到半分钟就一饮而尽。

这是他第一次对瓶吹啤酒,还是这种廉价的几块钱一瓶的。跟他平常喝的进口精酿根本不同,没有什么小麦发酵的香,一股腥臊气混着水味儿,喝下去嘴里发苦。

但他却觉得异常酣畅淋漓。

“兄弟给力!”

到了后面,这一桌的男人都喝高了,先喝啤的,再喝白的,最后敞开了兑着喝,兑凉茶、兑雪碧,眼前的酒杯里盛着各种颜色的饮料,分不清谁的杯子是谁的。一个个东倒西歪,胡言乱语。

“干杯!”

“来来来来~干了”

不知为何干杯,为何庆祝,李卓曜混在一群神色各异、素不相识的人群里面,被热热闹闹的气氛裹挟,又带着感动,同时真诚地、充满祈愿地、举起了杯。

杯里的残酒是啤酒兑白酒,加了冰块,入喉冷辣,激得肠胃先寒后暖。李卓曜拿过来早已冷掉的蛋包洋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并不是多饿,只想抓住什么东西塞满肠胃。蛋包洋芋并不像它闻起来那般好吃,冷掉以后迅速结块,老板许是放多了盐,咸的发苦,进胃的时候都感觉到一股盐气,烧的慌。

只有那点残余的木姜子油的气息,是李卓曜所熟悉的。靠着这点味道,李卓曜几口便把这份蛋包洋芋扒了个干净。

很怀念,却又有不一样。

残酒冷炙又如何,今夜他醉的酣畅、吃的痛快,晚风一吹,月光一照,身上仿佛又涌满了力量。今天又是一个十五,皓月高悬,亮而洁白,清辉穿透纱一般的云层,非常公平地投在大地的每个角落,试图普度众生。

李卓曜眯起一双醉眼,看着头顶那轮美丽的月亮。

月亮什么都知道。在监狱里的时候,它陪着周楚澜,周楚澜出狱的时候,月亮又和着那年的冬雪一起,送他离开。谁说周楚澜那段昏暗的过去,那个他想掩藏的不可告人的真相,就未可知了?月亮什么都知道。

自己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因为千里共婵娟,他们是被同一个冰雪聪明的月亮所庇佑的。

周楚澜此刻坐在家中院子的树下面,摆了一个小桌,配菜是一碟花生米,两个二锅头的瓶子歪歪倒倒。一大片银辉很温柔地穿透云层、穿透树荫,洒在他的身上。

今晚的月亮,皎洁、明净、光芒里没有任何杂质,像李卓曜的眼睛。

“干杯。”

隔着近一千公里的距离,两人在同一时刻,同时举起了手中的一杯残酒,朝着月亮齐齐饮下,对影成三人。

作者有话说:

李:我没哭,辣椒呛得~

一样的玉像

宿醉让李卓曜一觉睡到中午,睁眼的时候身上的酒气才消。

下午要去台里开会,他换好衣服吃了饭,梅萍又逼着他喝了两碗醒酒汤才出门。

昨晚上醉是醉了,其实他也没喝多少,睡醒的时候脑袋也不疼,还算清明。

他习惯性地开着那辆黑色帕萨特进了电视台,刚好在门口碰见制片主任。

“还没换车啊?”主任跟他开着玩笑。

“开顺手了,舍不得换了。”

“台里自己开开倒没事,出去见艺人团队或者别的公众人物的时候,还是换换。这车开出去多跌面儿,把你家的超跑开上。”

“行。下次一定。”

李卓曜嘴上笑着答应,心里却懒得搭理。

他其实挺鄙夷这些言论的,觉得假。开便宜车又不违法,有一次他参加活动带着综艺剧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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