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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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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方觉小时候的记忆里,他这位母亲,一直是一个杀伐决断的女性。如果张雨庭懦弱无能,也教导不出这样的方觉。

方觉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张雨庭变得不近人情。他甚至已经想不起,张雨庭最后一次作为母亲的样子。

但他隐约觉得,张雨庭有什么事瞒着他。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黄昏塔的一众管理,除了张雨庭,清一色全是男性。但张雨庭坐在最高位,一身蓝灰色制服衬得她肤色如雪,投影的光幕中,眉宇间几乎与方觉被无二致。

见方觉走进来,所有人都纷纷移开视线,避免与他接触,唯有张雨庭,温柔地、但毫无感情地看过来。

方觉没说话。

他其实不知道怎么和张雨庭相处,平时待在塔区,都是张雨庭说,他选择性地听,从不发表意见。

现在也是一样。

张雨庭的

你没有精神过载期这一条还不够?

可我有精神阈值。方觉说,而且一旦精神阈值触发,会比精神过载更可怕。

精神过载,说明白些就是哨兵接受过多的外界信息,精神力承受不住而陷入狂躁与混乱。它可以事先防范,也可以被安抚。

但精神阈值就像一个阀门,它将所有的海水全部关在里面,风平浪静之时,海水不会冲破它,可一旦阀门意外开启,就再也没有什么能拦得住汹涌的海水。

两相对比,说精神阈值是方觉的死期也不为过。

如果张雨庭对这件事不重视,当初她也不会那么着急地给方觉找能够帮他跨过精神阈值的向导。

方觉强而独,张雨庭找了那么久,可想要强行进入他精神海的向导,不是疯了,就是快疯了。

只有一个。

只有那一个人,救了他一命。

张雨庭看着方觉。

青年被她教得很好,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情绪也十分克制,从表面上看,依旧是波澜不惊的。

她很欣慰,可又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悲伤涌上心头。

于是张雨庭转过身,遮掩住自己的表情,只让声音传到方觉耳边:精神阈值不是总会出现。方觉,你和方均一样,这一生只会出现两次阈值。

方觉神色微动。

十五岁那年,我和方均都没想到你会在战场上触发阈值,那时我们不在你身边,幸运的是,有个向导救了你。如果他没死,或许还能救你第二次。

你自出生起,就和别人的哨兵不一样,刚诞生的哨兵需要放进满是白噪音的安全室里,慢慢接受这个世界。可你却像普通人一样,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在冲着大家笑。

当时方均还以为,你是个普通人。张雨庭转身,眼中的情绪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份冷冰冰的模样,既然你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异于常人的哨兵,还有什么理由不站在人类的最前面?

我从未拒绝过你,母亲。

方觉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他改了称呼,不动声色地垂眸去看她:既然精神阈值有特定次数,那么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张雨庭短促一笑,面露嘲讽:死于命运。

方均和张雨庭结合,并没有爱情。在那个年代,结合意味着基因匹配,能够合成最宝贵的资源。

张雨庭也算是个有天赋的向导,她年少狷介,以为自己能为人类作出贡献,到头来却连一个小小的哨兵都救不了。

他触发阈值,被误以为陷入精神过载,我尝试用精神触网触碰他的精神海,被弹了出来。张雨庭淡淡道,我都和他结合了,他的灵魂依旧在排斥我,他死了,那是他的命。

可你不同。张雨庭蓦然回头,你挺过了一次精神阈值,方觉,这就是你的强大。

你是在命运筛选下活下来的人,你是唯一的火种。

话音刚落,整个塔区忽然响起一阵警报一般的声音,四下寂静处,滴答声像炸弹一样爆发开来。

而处于爆炸中心的两个人,却像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

塔区外闹成一片,隔着窗能看见拱桥边,一道无形的屏障缓缓往上升起。方觉对此视若无睹,漠然道:你又想关住我?

张雨庭承认了:我知道你想找那个拿异能人做实验的傻子。但我告诉你,你的责任并不在此,有我在,你就别想出去。

方觉:是吗?

喧闹声在屏障彻底升起来后渐渐散去,他侧头望向窗外,看向另一个高高耸立的塔区。

如果黎明塔的塔灯还在,以他的视力,可以穿过重重不可视的雾气,看见如晦风雨中唯一的标识。可就算塔灯灭了,那也没关系,在远方,有人用灵魂给他点了一盏灯。

无论漂泊多远。

母亲。方觉收回视线,用一种纯净的目光看着张雨庭,你造的盒子,在我十五岁那年就已经关不住我了。

你怪我没有让你救他。张雨庭说,他死了,是你的心结。

方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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