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照相馆》(2 / 3)
,“露娜,你本人的相貌……很标准。金发,蓝眼,窄脸,高鼻梁,是典型的……嗯,上镜面孔我们偶尔也需要拍摄一些用于宣传的样片,展示服装或发型。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兼任模特,这能增加宣传的说服力。化妆师亲自示范。薪酬可以相应提高。这本身就是最好的广告。”
我看了安妮文件中化妆的照片,更加符合霍夫曼先生“古典”“自然”“温柔”的化妆风格,她的化妆技术比我更符合这种风格。不过霍夫曼先生的选择逻辑上也成立:我的容貌符合当时主流审美,且作为化妆师自身展示妆效,具有专业可信度。这增加了工作的附加值。
“我愿意。”我回答。这不过是另一项可完成的任务,且能带来额外收入。
安妮眼神黯淡下去,低头收拾工具。
霍夫曼先生让爱娃带我熟悉环境。前台接待区和陈列室,后部是摄影棚、化妆间和暗房。化妆间不大,但设备齐全,各种色调的粉底、腮红、眼影按色系排列。
“霍夫曼先生喜欢裸妆效果。”爱娃压低声音说,“就是那种化了像没化,但人又确实变好看了的感觉。很难把握的。有些顾客自己要求化浓一点,他都会建议她们‘保持自然本色’。”
“明白了。”我打开一个粉底盒,测试质地。粉质细腻,遮瑕力中等——确实适合打造轻薄妆感。
“对了,你刚才说会化杂志上的电影明星的妆容?能不能……找个时间教教我?我也想学。”
我想起卢恩对“禁忌读物”的热情,和爱娃此刻的眼神如出一辙。对有些女孩来说,化妆不是伪装或防御,而是一种游戏,一种探索自我可能性的方式。
“可以”
第一天的工作从下午开始。顾客是一位即将结婚的年轻女孩,由母亲陪同前来。她五官集中,骨骼感强,希望拍照时“脸看起来小一点,眼睛大一点”。
霍夫曼先生的要求在我脑中响起:自然,不着痕迹。
我选择比肤色深一个色号的修容粉,轻轻扫在她下颌线和颧骨下方——不是柏林流行的那种明显阴影,而是不明显的色调过渡。眼妆只用最浅的棕色在眼窝处晕染,内眼线填补睫毛根部,外眼线几乎不拉长。腮红是淡淡的蜜桃色。
完成后,女孩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确实更好看了。”
她的母亲满意地点头:“这种妆容比自己化的妆更加端庄。她自己化妆看上去不像一个即将结婚的人,妆容太浓,拍出来都不像本人了。”
但从光学角度来说,浓妆能放大她的优势,更加上镜。
霍夫曼先生经过时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但微微颔首。
第一关通过。
下班时已是傍晚六点。我按照尤尔根给的地址,前往慕尼黑大学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馆,与尤尔根和伊丽莎白约在那里见面。
尤尔根和上次见面一样,浅棕色头发凌乱,看到我立刻大幅度挥手:“露娜!这里!”伊丽莎白坐在他对面,亚麻色长发披肩,微笑着向我点头。
“欢迎回到慕尼黑,”伊丽莎白说,“柏林大学录取的事,恭喜你。“尤尔根,先让露娜点些喝的。”伊丽莎白转向我,“路上顺利吗?柏林那边一切都好?”
“谢谢。路上顺利。柏林的朋友们很好。“我坐下,点了杯黑咖啡。
“露娜,你夏天在慕尼黑做什么?”
“在霍夫曼照相馆做化妆师。”
“化妆师?”尤尔根眨了眨眼,“听起来和数学完全不一样。”
“本质上也是应用几何和色彩理论。”我淡淡地说。
尤尔根笑起来:“说得好!一切皆数学!
“尤尔根,伊丽莎白,你们暑期留在慕尼黑做研究?
“对,导师有个数论相关的项目,关于素数等差数列的。”尤尔根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你上次在柏林提到的关于高维推广中奇异结构复杂性的问题,我回去后和伊丽莎白讨论了很久。我们觉得,也许可以从筛法的角度重新构建……”
尤尔根跳跃的思维与伊丽莎白在旁边适时地修正和补充,讨论变得高效而深入。我分享了一些在柏林大学讲座和沙龙中接触到的新思想,他们则介绍了慕尼黑大学数学系近期的一些研究动态。
一小时后,尤尔根提议:“去喝一杯?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啤酒馆,气氛很轻松。”
伊丽莎白微微蹙眉:“不要去贝格勃劳凯勒。最近那里……不太平静。”
尤尔根摆手:“当然不去那儿。那里就成了某些人的圣地。我们去奥古斯汀啤酒馆,传统,游客多,反而安全。”
“贝格勃劳凯勒……”我想起1923年那里发生了一场暴动。当时我还在上小学,只记得大人们紧张的低语和街上突然增多的警察。现在,那里似乎成了某种极端思想的聚集地。
“我认识的一个叔叔让我少去那些地方。”我说。这是事实,表明立场,同时避免卷入。
奥古斯汀啤酒馆人声鼎沸,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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