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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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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师傅,孙某不便多待,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邢剪随意一摆手,不速之客匆匆离去。

戏班子的人捞是捞上来了,却没气了,尸体抬到义庄,他是外地的,想葬在平江县的话,只能去乱葬岗。

管事的代表班主出面谈拢事宜,交了定金。一个戏班打杂的,死了都有班主给买棺材躺,而不是草席一裹,在乱葬岗挖个坑埋进去了事。

陈子轻对孙梁成的好感增加了一截。

义庄师徒四人饭都没时间吃,他们日夜加急做棺材,赶在三日后将尸体下葬,期间陈子轻为了稳妥起见,偷摸检查了尸体的小臂,没异常,只是普通的溺亡。

次日,孙梁成信守承诺,带着礼品登门拜访,巧的是,义庄只有这个时辰是陈子轻看家。

孙梁成与他坐在屋檐下,抬头就是院里的几口废弃棺木,迎风招展哗啦响的新旧白幡。

陈子轻瞥孙梁成,这人似乎不觉得义庄阴森森的瘆得慌,估计是跑江湖的,见多识广,他问出内心的疑虑:“孙班主,你为什么要在茶铺假扮说书的?”

孙梁成徐徐道:“班子里的人走旱路来得晚,我走水路,早到了,实在是无事可做,因而找了个事打发时间。”

“那你乔装打扮呢?”

孙梁成浅笑:“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

陈子轻还想问,狗吠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猛然站起来:“阿旺,你怎么回来了?”

黑狗咬着他的裤子走,他匆忙对孙梁成道:“孙班主,我去去就来!”

孙梁成善解人意道:“贤弟有急事便忙去。”

他拍着青衣:“我也不坐了,今夜张家请戏班子去府上表演,很多事等着我回去操办。”

陈子轻一顿,他打算给魏之恕抓药的药房就是张家开的。

不知怎么,陈子轻的脑中生出一个念想:“孙班主,我可以去吗?”

孙梁成惊讶:“你也想去?”

陈子轻笑眯眯道:“张家可是家财万贯,我去见识一下。”

孙梁成沉吟了一会:“你若是真的想去,我可以让你扮成戏班打杂的,和我们一起进去。”

“好啊!”陈子轻立马应声,可是邢剪不准他一个人去乡里。

不管了。

“今夜几时到张家?得提前去布置吧,我们约个时间和地点,我去找你。”

孙梁成却是说了个时辰:“我来义庄接贤弟。”

陈子轻边往义庄外跑,边回头:“这怎么好意思。”

“无碍。”孙梁成眉目温润,“你我投缘,有缘,贤弟有难处,我应当照顾些。”

陈子轻领情地挥挥手,最好只是这样。

这么接近我,和我成为朋友,可别让我逮到你有什么小九九。

戌时一刻,夜幕才降临没多久,陈子轻等来孙梁成,他们悄悄沿着土坡穿过荒草地,坐上早就等在那的马车直奔张家。

陈子轻头一回坐马车,新鲜得用眼睛这看,那瞧。

孙梁成给他一套事先准备好的戏班小杂役服饰:“贤弟,你在路上换好。”

陈子轻接过服饰:“给孙班主添麻烦了。”

孙梁成摇摇头,倚着车壁闭目养神,此时的他显露出了班主的气场。

陈子轻扯着短衫的带子,心里想的是白日在黑狗的提醒下赶去秀才家的事,那时秀才要烧书,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让那些书焚烧成灰。

书是秀才的命,真烧没了,他的精神支柱就塌了。

陈子轻在马车的颠簸中叹了口气,多亏了黑狗,不然他都不能及时赶过去。

马车渐行渐远,土坡上出现了一道健硕伟岸的人影,他眺望马车离去的方向:“魏二,跟上你小师弟。”

魏之恕本想下去追小师弟,却猝不及防地撞见了师傅,不得不仓皇地找个地儿躲起来,这会被点名,他握拳轻咳着走出藏身地:“师傅,你要是不放心,不让他去就好了。”

“不让他去,他就惦记,拦一次两次不成问题,那能次次都拦得住?”邢剪摩挲面颊上的硬渣,“不如满足他。”

魏之恕认同地点点头:“可是,师傅,小师弟要去的是张家,我怎么混得进去?”

邢剪居高临下地瞪了他一眼:“你作为义庄的二师兄,这点本事都没有?”

魏之恕臊着脸咬咬牙,走了。

邢剪就地坐下来,他脱掉套在左小臂上的沉重假肢丢一边,眼前是丑陋狰狞的断掌疤痕,脑海是小徒弟的一颦一笑。

“顽皮。”

回来就把屁股打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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