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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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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桥正没开口。

陈子轻梳理梳理头发:“夏桥正,你是不是傅延生的人?”

夏桥正依旧沉默。

陈子轻换了个问题:“那你能不能在动手之前,让我去一个地方。”

他挪了挪屁股往前坐,上半身趴在驾驶座的后背上面,两只纤长的手抓着椅背边沿的皮革:“我想去夏家村。”

“可以吗,夏桥正,你能让我在死前如愿吗?”陈子轻的声音有点颤,可怜兮兮地祈求着,“这是我一个要死了的人的请求。”

夏桥正的头发剃得更短,露出青色头皮,配着他棱角分明消瘦些许的面庞,下巴上的胡渣,透着一股子末路狂徒的味道。

“我说杀你了吗?”他似是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上次都要把我掐死了。”陈子轻摸鼻子,摸到了冰冷的电子圈,他不确定刚才夏桥正从后视镜投过来的视线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拉起堆卷的白色毛衣领子,把电子圈遮了遮。

车里陷入难以形容的寂静中。

陈子轻扭头看车窗外,路边积雪一捧捧,阴天,他已经远离了垡城的市中心,到郊区了,视野空旷了不少。

车行驶了一段路,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正当陈子轻以为夏桥正要在这里结果了他的时候,驾驶座响起清冷的话声:“到前面来。”

陈子轻有求于他,乖乖照做。

夏桥正没有其他指令要求,他沉默地开车,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整个车里烟味刺鼻,让人呼吸困难,车窗全部紧闭,没有要开的迹象。

陈子轻有种山雨欲来的心慌,他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分散注意力,垂头检查起了身上的安全带。

“好。”

耳朵捕捉到这个字,陈子轻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夏桥正说:“我带你去夏家村。”

次日早上,陈子轻站在夏家村的村口,脚上的靴子深陷在雪地里,他往后看。

夏桥正叼着烟,布满血丝的眼示意他进村。

陈子轻把头转回去,他吃力地在雪地里行走,大衣的下摆在雪上拖出了柔柔的痕迹,有烟灰落在上面。

仿佛烫的不是那拖痕,而是拖痕的主人。

这么大的雪,开发的团队竟然没撤走,他们搭了个蓝色的大棚子,正在施工。

陈子轻没去看施工地,他在村里走动,从村子这头走到那头,找了个开着门溜达的村民打听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住在哪。

村民看他看呆了。

一股苦涩的烟味逼近,村民瞟了眼陌生青年,察觉到了淌血海的人身上才有的危险,他连忙收回视线,带着陈子轻去老人家里。

老人百岁高龄,嘴里只剩一颗黄牙了,说的话谁也听不清,一口豁巴嘴瘪瘪地动着。

陈子轻不问别的,就问村里有没有夏子这个人,他怕自己说不清楚,还去门外抓了一把雪回来,在雪里一笔一划地写了出来。

“没有。”带路的村民一只脚踩在门槛上面,边看美人边激动地抖动,“我们村没有叫夏子的。”

陈子轻不死心:“你才多大。”

“我要找的夏子,”他不确定地说,“可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人。”

“一百多年前?”村民哈哈,“那不是早就烂成灰了!”

陈子轻撇嘴:“我也没说要见人啊,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你们村的,她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家的后代都有谁。”

村民吞口水,燥红着脸挠挠头:“美……这位先生,我们村的人几乎都在其他城市买房了,听说有老板开发挖矿,这才回了一批人,但我不是,我是守村人。”

“我没听过夏子,那别人就不可能听过。”村民搓着手对他咧嘴。

陈子轻还是不肯接受现实,他正想试着问坐在火盆前取暖的老人,外面突然传来了骚动。

“夏桥正,发生什么事了?”陈子轻喊了一嗓子。

没有回应。

陈子轻起身出去,村民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半蹲着给他拍大衣上的雪黏着土。

老人见到这一幕,说了句什么,漏风。

村民把手放嘴边,嘿嘿笑:“美吧,比我那画像上的还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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