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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清冷神君后 第64(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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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咎无声地沉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任凭此刻发热的头脑将那个强撑着理智的自己驱赶到远远的地方。于是明曜在下一瞬,便感到自己的脸颊被蹭上了一块温热的皮肤。仍然发着高热的云咎挨近她,润湿的漆眸深深注视着她,他低声道:“试着相信我一次吧,哪怕就这两天。”他同她低语,如情人间失神的喃喃,也如生死相随地起誓:“明曜,我会同从前一样爱你。”云咎口中的话语是那样真挚热忱, 即便知道他现在发着高热,神智未必清晰,但明曜的心尖仍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颤了颤。最终她并没有让云咎重新带自己回到小院, 而是牵着他的手,往她小时候常去的冰雕林慢慢走去。她从前说,想要带云咎看看自己长大的地方, 却一直顾虑这会不会让他对北冥魔族的成见更深。可如今,或许是因为蔓生咒的关系, 也或许是云咎现在这样有些软乎的模样令明曜放松了许多。她觉得,是时候跟他讲讲自己小时候的事了。北冥荒芜, 在妖兽的骸骨没有顺着海水从进入魔渊之前, 这里除了险急无序的水流,便只剩下满山的冰岩。后来魔族依靠妖兽的尸骨复苏,北冥也总算有了几分生机。在冥沧与明曜出生之前, 北冥已经许久没有新生儿的降世。他们是北冥年龄最小的孩子,可因为冥沧的魔息过于强大, 性格又时而阴郁, 时而暴躁, 因此多数魔族在最初的几百年时间内,并不敢擅自与他交流。直到千年前明曜落入北冥, 那些魔族将她交到冥沧手中救治, 这才逐渐和那个外表有些阴鸷的青年慢慢熟悉起来。后来,在复生了明曜后不久,冥沧便带着一些愿意闯荡的魔魂穿越荒幕, 离开了北冥。在冥沧离去后的日子里, 明曜一直是由魔族带大的。“北冥没什么好玩的东西,荒芜贫瘠, 材料也十分稀缺。就像他们小时候给我扎的秋千……连秋千绳都是用姨姨们兽身的毛发编攒而成的。”明曜与云咎穿过冰原,又顺着地势的起伏走入一处深谷,北冥如今的魔族虽也不算少,可纷纷四散于这片广袤的深海,一路上竟也看不见什么人影。很快,一片被霜雪覆盖的森林出现在二人眼前,海水自那片雪白中穿梭而过,像是越过山岗而来的风,可那些由冰雪雕琢的巨树在其中巍然不动,于北冥的黑暗中显现出更寂然的身影。明曜自小出生于魔渊,早已习惯了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云咎虽然能够看清眼前的一切,却仍然被魔族那种粗犷狂野的审美深深震撼了。冰雕林的一切都是静态的,高大的树木与其说是树,更像是细高的山影,其上蜿蜒伸展的树枝与其他的树干相接,他们穿梭在那无花无叶的树下,举头便能看见那些交错的冰雪枝丫。明曜闭上眼睛,松开与云咎相牵的手,道:“放松一些,不要抵抗海水,让身体跟着它的流动走。”云咎如她所说,短暂地卸下了神力,无序的海水霎时在他的周身聚拢,片刻后,他感到自己双足离开地面,顺着向上的水流越过树枝的缝隙,一路被推到了树冠的位置。明曜此刻已经熟稔地踩在树冠上,浅蓝色的纱裙随着她的脚步绽开又合拢,她站在他面前不远回首看他,四肢仍然是轻盈的,抬足便能随着海水的浮动高高跃起,稳稳落地。云咎不说话了,眼前明曜的身影无限与他梦境中的蓝鸟重叠。在千年前,明曜尚没有化为人身的时候,他也曾每日抬头望着轻盈漂亮的蓝鸟,在西崇山的林间飞翔起落。他垂眸仔细观察着那些树木,发现这一整片树林都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有精心设计的痕迹。虽然北冥的海水险急,但因为这些树木错落的遮挡,冰雕林中的水流确实辗转变为了托举着明曜起落的助力。他跟在明曜身后一路往前,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距离,才终于到尽头。明曜在最后一棵树冠上坐下,指着下方平原上几个稚拙的冰雕说:“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和姨姨们一起雕琢的。”她拉着他跃下去,凑近看了看那些被薄薄一层魔息包裹着的冰雕,它们的造型奇异无比,有些是兽头龟背,有些又是三足两臂的象头怪,明曜说:“这些都是姨姨的兽身。我小时候胆子小,妖兽的身躯高大奇特,有时会将我吓到,后来姨姨们总说自己兽身丑陋,就一直以修炼后的人身陪伴我。”她伸手摸了摸那些简陋的冰雕,眼底流露出柔软的怀念之色:“我长大之后才知道,维持人身所需要消耗的魔息巨大,姨姨们因为我幼时的几次哭闹就纵着我,从没半句埋怨,我又如何能够再用本相之力让她们为难呢?”成全是互相的,也是点点滴滴付出的累积。明曜为了魔族压抑着自己本相之力的爆发,从来不只是因为她乖顺听话,而是因为在此之前,她便已经感受到了魔族对她的温柔。明曜从小就是个很心软的人,在意识到姨姨们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对自己的兽身自惭形秽之后,明曜就一直感到非常抱歉。冰雕林是她幼时最爱去的地方,虽然这个地方是魔族告诉她的,但魔息却并不浓郁,他们也并不经常来此。因此,明曜时常会偷偷跟在姨姨身后,远远地观察她们恢复兽身之后的模样,再回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冰雕林,仔细而笨拙地雕刻出她们的样子。明曜想让她们知道,她已经长大了,并不是从前那个会被魔族高大的兽形所吓哭的小孩子了。可是明曜手艺太差了,雕得越是认真,效果就越是难看。那时小小的女孩没什么心思,只单纯地想要复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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